安栩想起荀绪的话,伤神道:“我听说墨廷渊因为我的死郁郁寡欢得了病,时日无多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这……奴婢觉得悬,是谁告诉您的,姑娘不如想想,此人是不是居心不了?或者是另有图谋?他好端端的干嘛要跟您提起皇上?”巧心提醒道。
“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安栩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许是因为关系到墨廷渊,关心则乱,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方寸。
“这么说来,荀绪的身份的确可疑,他会不会是墨廷渊派来的人?”
安栩叹了口气,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论荀绪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日后都要更加谨慎一些。
就算真的是墨廷渊派来的人,又如何?
这里是南疆,也不是他想要带走她,就能带走的。
想到这里,安栩喝了那一碗安神汤,然后便上床睡觉了。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从窗口掠入,站定在床边。
面具被摘下,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冷。
墨廷渊走近,抬手掀开了床幔,接着微弱的光打量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
她像一只虾米似的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有安全感,半张脸掩盖在被子中,露出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要……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抽泣着浑身在颤抖,整个人即便是在梦中,依然不得安宁。
“父皇……母后……皇兄……别丢下我……”
她哭得难受,仿佛坠入深渊般无助。
墨廷渊俯身靠近,抚平她的眉头,而后将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乖,不会丢下你的。”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安栩的身体渐渐平静,嘤咛着握住他的手抱在怀里。
墨廷渊蹙眉,盯着她这般依赖的模样,感受着她怀抱的温度,不由觉得胸口压抑憋闷。
他忍不住去想,他们分开的这四年,无数个夜晚,桑御是不是也曾这样陪着她入睡。
光是想想,他就愤怒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怀里抽出来。
“哼,就丢下你!”他冷哼一声低低地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
翌日。
安栩正梳妆,打开匣子却少了平日里一直佩戴的那根玉雕的蝴蝶簪子。
她微微蹙眉,心想着难道是自己随手乱放搞丢了?
可是她分明记得,昨晚卸妆的时候放在匣子里了。
“姑娘在找什么?”巧心打水过来,看到她在翻找妆台,不由好奇地问。
安栩起身摸着脑袋低头在地上寻找,嘴里嘟囔着问:“我昨日卸下来的簪子呢?就是那支翡翠蝴蝶的簪子。”
“是姑娘经常戴的那一支吧?昨日还戴着呢,今日就找不到了吗?”巧心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着过去帮忙寻找。
“是啊,昨日我戴回来了吗?是不是掉在路上了?”安栩疑惑。
昨天她一路上都心神不宁,或许真的掉了没注意呢。
“姑娘别急,奴婢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给您找一遍。”
“算了算了,时辰不早了,今日还要去钱庄查账,帮我换一根簪子吧。”
安栩心里虽然别扭,可不愿为了一根簪子耽误时间,只能将这件事压下。
主仆二人刚收拾好,小厮也前来禀报:“姑娘,马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多带些人,今日去钱庄得仔细查一番。”
“是。”
刚走到门口准备上马车,便突然冒出来一堆拿着武器的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灵雨护在前面,瞪着这帮人的头领问道。
何云上前一步拱手回答:“末将乃是大理寺副卿何云,特来请安姑娘到大理寺一步,接受调查。”
“什么调查?”
“段家大爷死了,据我所知,跟你有关。”何云说道。
“什么?”
安栩愣住,满眼不可置信。
“你是说段承翼死了?他怎么死的?”
“头部受创,不治身亡,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何云并未有任何强迫的意思,态度还算客气,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巧心上前说道:“这件事跟我们姑娘没有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对,人不是我们姑娘踹的,何况他只是摔倒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们!”灵雨也急忙解释道。
但这些话对于何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安姑娘,卑职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想对您动粗,希望您也能识时务,别闹的太难堪。”
何云这话,就是有些威胁的意思。
安栩的心瞬间落入谷底,尽管明知道有人要陷害她,可现在不去怕是不行了。
眼看着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