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小姐,您要的东西。”
湘绣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月白色锦缎素帕,紧紧攥在手中亲自送到了宋二小姐手中,眼底有几分为难。
“湘绣姐姐,放心,我不会叫旁人知晓此事!”
见她许诺,湘绣心下这才安定了几分。
宋锦悦笑着道了谢,这才领着候在三丈外的秋韵同云香两个丫头往御花园而去。
姨母病的蹊跷,她心中本就存了疑,方才四下无人时,她偷偷嘱咐湘绣将姨母的药方取来,不是她信不过徐太医,而是前世徐太医死的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怀疑。
越过长长的宫道,又走过一重又一重圆形拱门,一路上时有宫娥太监路过,漫长的青石板铺就的宫道,和那红漆的宫墙,无一不让人觉得没有烟火气,唯有浩瀚的荒凉。
虽已入了孟冬,可宫里的御花园里依旧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争先斗艳。
宋锦悦瞧着,这阖宫上下除了御膳房的烟火气,便是御花园的人间气。
顺着水榭长廊一路寻过假山重叠,再到百花齐放至竹林曲径,半点没有瞧见宋锦悦的一丝踪迹。
宋锦悦锁着眉,心下琢磨宋锦夕去了何处?
她不信宋锦夕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去五皇子殿中。
云香这一路,紧紧跟在二小姐身后。
既心惊胆战又如履薄冰。
她既怕二小姐寻到自家小姐,因为怕看到不该看的,又怕二小姐寻不到自家小姐,因为这偌大的皇宫,自家小姐若是丢了,叫她可怎么活!
云香胆战心惊跟在二小姐身后,不敢多言。
可宋锦悦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是叫她身子一颤,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云香,你觉得大姐姐会去了何处?”
云香脸色煞白,一身浅粉色襦裙衬的人越发慌张,她连连摇头,发髻上簪的那枝流苏钗被晃的噼啪作响,“婢子不知。”
宋锦悦面上浮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上前凑近了一步,声音低沉,“那你这幅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作何?”
“婢子……婢子是担心我家小姐。”
宋锦悦冷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子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云香呆愣愣地立在原地,只瞧见了一抹湖水青色的裙摆,待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宋锦夕去了何处?他们二人会在何处私会?
心中想着事,宋锦悦丝毫未察觉,待停下脚步时,一抬头看见那黑漆楠木的匾额,那上头用黄漆雕刻了三个字“祥云殿”。
思绪不由被拉扯至幼时,她时常入宫小住,这祥云殿便成了她的居所。
娘亲每每来接她回国公府时,她都闹着不肯回去,宫里玩伴多,她同娘亲闹脾气,说不要当国公府的孩子,嫌弃国公府冷清。
后来稍稍大些,她便不会留宿在宫中。
而贺元帧也大了,先前一直同太子住在一处,到底不大方便。
姨母这才将祥云殿给了贺元帧。
“宋二小姐。”一袭浅紫色宫装的宫娥正捧着黑漆楠木托盘,上头用红布盖着,那宫娥正要往外走,迎头瞧见她。
立时便笑着行了礼。
这宫娥她记得,她叫冬蕊,还是幼时姨母赐给她的宫娥,后来她跟着祥云殿一起赏赐给了贺元帧。
“冬蕊姐姐,五皇子可在?”
冬蕊是个小心谨慎的宫娥,幼时将她照顾的体贴入微,若不是因有了秋韵,她少不得要同姨母将人讨要来国公府。
冬蕊摇了摇头,答道:“皇后娘娘唤我家殿下去昭华殿用午膳了。”
“何时去的?”
方才离开昭华殿时,并不曾见他换下朝服再去。
冬蕊歪着头,眼珠子转了转,“殿下回来换了朝服便去了,宋二小姐没瞧见我家殿下?”
祥云殿同昭华殿不过隔了两个宫道罢了,比太子的寝殿还要近些,可见娘娘对这位养子的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