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息艰难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院子一看,果不其然,比上次宁远送来的谢礼还夸张,管事的见到她,立马呈上礼书,上面清楚地罗列着送来的东西。
她头疼,问道:“侯爷呢?”
“侯爷快到了。”
宁擎来时换了身衣服,器宇轩昂,神采奕奕。
她拉他进屋,“宁擎,你干嘛?”
宁擎将聘书一并放在桌上,“聘书和礼书都先放你这,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再下迎书。”
“不是说好暂时不成亲吗?”
“所以聘书只是放你这,你想好要接了随时接。”
她瞥了眼桌上的两书,看样子是把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上,但这跟提亲有什么区别,“不是,你这样不就等于是提亲了吗。”
宁擎不置可否,将她拉进怀里,“过几日我要启程去泰城了,怕你想好的时候我不在,先给你。”
她莫名心慌,“这次又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清楚。”
她抓皱了他的衣襟,“那你要写信回来,每三天一封!”
宁擎轻笑,低头吻她,应道:“每天一封。”
-
宁擎启程那日,她去了侯府跟宁远一家人一起送他,临到出发,她又突然有些后悔,拽着他手,憋着泪道:“不能不去吗?”
宁擎抚了抚她脸,轻声解释道:“江宗的人在那边作乱,不少平民都沾上了药瘾。”
她垂下脑袋,点点头,眼泪倏地落在地上,“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宁擎抱紧她,声音也沉郁了几分,“那我出发了。”
她小声抽泣,松开他,目送他走向启程队伍。
宁擎两步作罢,叹了口气,转过身当着众人将她拉进怀里,毫不顾忌地吻上。
等宁冠和宁静掰开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时,两人已经分开了。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
宁擎走后的日子过得格外慢,路程关系,她几乎是每两天才收到一封信。
宁远那边帮她找到了骚扰容雨的人,竟然是那位看上去温文儒雅的司马公子,容雨知道后怕地好几天没来铺子,松息只是给她足够的时间休息。
她帮宁远画的火筒也初具雏形,在她的改进下,威力和威慑范围都有所提高。
而这段时间,云山渐渐接手帮她打理铺子的大小事,吟山岚旗下合作的店铺又增加了两个,都是云山在全权管理。
一切都在朝好的发展,只是从宁擎写来的信看,泰城那边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复杂。
查获收缴流通在市面上的药粉是第一步,帮助染上药瘾的百姓戒断是第二步,这个过程中又发现药粉甚至已经流入了军营里,而贩药那帮人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是更聪明了,活动行踪成谜,光是追查他们就要耗费大半精力。
十天半个月松息还能忍,一个半月过去,她是实在忍不住想去泰城找宁擎,但在宁远和白慧然的劝说下是一次又一次地放弃。
她也清楚过去只会让他分心给他添乱,于是一次次说服自己等待,直到她有五日没收到宁擎的信,她冲去侯府想问问宁远有没有消息,竟意外撞到了苏墨启,他年后明明是跟宁擎一起去的泰城。
两人看到她神色都有些异常,她直觉有些不对劲,极力拉扯才知道几日前宁擎追踪到了江宗手下那帮人的据点,带着一拨人马出城围杀,好几日了还没回来,也没消息。
她听完手都在抖,苏墨启安慰她道:“你放心,已经派援兵去找了,明后天应该就能有消息。”
“那要是明后天没有消息呢?”
-
水饶东宫,江冶心情极好,连着一个多月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喝完一杯酒,啪地把酒杯摔倒地上,仰头哈哈大笑。
一旁的丫鬟吓得一哆嗦,觉得他从山樾回来就跟被人下蛊了一样,阴晴不定很是慑人。
他把传回来的书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看着火光蔓延到自己掌心,又咧出了阴郁的笑容,“宁安侯啊宁安侯,你死也想不到是本宫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宗手下那伙人都是多年培养出的死侍,江冶不过是把消息散出去,说江宗是被宁擎杀的,不用他多说什么,这些人自会想办法报仇取宁擎性命。
江冶轻轻摸起一幅人像画,笑着道:“等你死了,我就把姐姐接回来,你就好好在黄泉看着我们吧。”
-
两天后,还是没有宁擎的消息,宁远看着眼前眼圈通红的人心里也难受,白慧然和苏墨启在旁边怎么安慰也不好使。
“宁将军,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吟山岚。”
“你想做什么?”
“我去找宁擎。”
松息说完夺门而出,几个人拉都拉不住她,一路追她到门口才发现她去意已决,连马和出发的行装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