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晔握住韩素澜的手。透过她漆黑的瞳孔，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的眼中满是柔情，那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答应的时候。

“试着爱我？也就是说，你并不能确定最后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这连承诺都不算，乖宝，我不能把我自己交到你手里，生杀予夺全由你来决定。”

“我是不会离开他的。”韩素澜皱起眉，“我还没那么爱你，也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跟在你身边太过危险，那不是我要的生活。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了你，你能确定你能保护好我吗？你自己也清楚，你没有阻止旁人争斗的能力。”

“你看。你还是想要自己来掌控全局。”肖子晔笑出了声，“这不正是我的观点吗？借助曙草的力量，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推翻纯血的统治，开创杂血的时代。当你大权在握，哪个男人敢将你视作战利品，想要谁不想要谁，不都由你自己决定？”

没错。肖子晔能为她提供她需要的一切，但他也会将她推到杜嘉麟的对立面。

韩素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不会这样做的。”

“那就陪在他身边吧。等着我们处理好一切来接你。”

对她的回答，肖子晔毫不意外，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再次向她强调了这其中的冲突：“当然，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反正横竖他不吃亏。

是啊，因为他是操纵棋盘的那个人。

童柏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心惊。对肖子晔的倾佩如潮水一般不断上涌，他还是没办法原谅他做的那些事，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肖子晔的手腕，要比他高上许多，要是他存心想吞了他的势力，他绝对无力阻止。

他告诉自己多学着些。

肖子晔绝不是心血来潮，才在他面前说这些话。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诚然，如他所说，曾经那段时间，他是把他当弟弟的。也许现在也一样，这是哥哥对弟弟的教诲。

韩素澜看着他幽深的紫瞳，忽然露出了笑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我还只是有所猜测，而就在刚才，这个猜测成了现实。”肖子晔的心情明显很愉悦，“好吧，为了不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稍微收敛些好了。——不妨把接下来的活动当作一场游戏吧，乖宝。如果你赢了，从今往后我就顺着你的意来，绝不做违逆你意愿的事；如果你输了，就乖乖听我的话，我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

韩素澜伪装得很好。

就连肖子晔也觉得，以他做的事，以她的性格，是恨他恨到骨子里的。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奢望会成真。

刚看到她挂在卧室墙上的那幅画时，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刚才她说，‘我会试着去爱你’。

都几乎是告白一般的存在了。

我对你有情。

所以别让我难做。

他怎么舍得让她为难呢？所以他往后退了好大一步，第一次为不确定结果的事下赌注。

韩素澜有片刻的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怎么定输赢？”她问。

“四年后的魁首大选。”肖子晔说，“如果杜家人能连任，就算你赢；如果它换了人，就是我赢。”

韩素澜沉默了片刻。

“别说我没给你选择。能不能赢我们各凭本事，愿赌服输，不许有怨言。”

肖子晔将额头贴近了她的额头，他亲昵地磨蹭着她的鼻尖，声音中酝酿着能腻死人的甜蜜，可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恶魔低吟，将人扯入绝望的深渊。

“既然你想留在他身边，那就要承担留下来的后果。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能不能赢我，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只靠我一个人？接下来的两天你不想要啦？”韩素澜忽然笑出了声，黑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慌张，她反而伸手推开肖子晔，往后退了两步：“那我现在就回家了哦，咱们以后也不要联系了——只靠我一个人嘛。”

“谁让你不乖乖听话的？我只好改变策略了。”肖子晔笑着把她拉回来，知道她已经默认了这个赌约，“断绝联系当然是不可能，过后这两天我也是要的，答应你给你的东西我也会给，不过嘛……我现在不确定你是不是想要它，所以我会换个东西给你。”

“你原先打算给我什么？”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两天你会知道的。”肖子晔笑了笑，“真可惜，如果你坚定立场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素澜挑眉，“没有提示？”

肖子晔摇摇头，“这得你自己去找了。”他笑着握紧了她的手，“毕竟咱们现在立场不同，我也不能提醒你太多。万一你真赢了我，对我来说，可是很糟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