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焰站了起来,从周桓手里接过那首残诗看了片刻,鼓掌笑道:“本王觉得你说得对极,这首诗确实是狗屁不通。本王早听说你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词,如今听你点评,头头是道,别出新意,格局自不在小,难得现在有机会,你便为这首诗续上两句,让本王见识见识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
周桓的肩膀垮下来,“端王殿下谬赞,那些都是市井传言,做不得真的,小人究竟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端王殿下肯定最了解不过,还是不要为难小人的好。”
萧宁焰静了片刻,伸出一指朝周桓勾了勾,“你过来。”
周桓笑容可掬凑过去,“殿下有何吩咐?”
萧宁焰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周桓的脸,又毫无预兆地探上他的脖子,表情没有过大的起伏,眼神却忽而狠戾,“周桓,你可知这诗词出自何人之手?”
克制而阴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脖间若有若无的手如同毒蛇信子,时不时拂过跳跃的动脉处,周桓冷不丁寒颤,全然不敢乱动。
萧宁焰的声音越发低沉,脸上泛起浓浓的嘲弄,“可不正出自周家二少爷周桓的手笔?怎么,你连你自己写的诗都忘了不成?”
我去,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这下有麻烦了,而且麻烦还不小!
周桓掩去心虚,心思极转地笑起来:“殿下真聪明,小人就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没想到殿下一眼就识破了。小人自己写的东西,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首诗词是小人从前所写,现在再看实在是惨不忍睹,乃至于小人都无颜承认这——呃——”
“别再挑战本王的耐性。”萧宁焰的脸色拧作一团,“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何人?”
“我……小人是……周、周桓呀……”
萧宁焰质问的表情太严肃了,周桓忍不住一阵心虚,想来是自己露出的破绽太多,令萧宁焰起了疑心。
“你是周桓?”萧宁焰反问,冷笑出声,“你根本不是周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再要令本王失望。”
看来还是修为太低了,不然怎会这么快掉马?!
虽然自己现代的名字也叫周桓,但与小说里的这个周桓除了同名同姓,除了身材长相差不多,其他方面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性格、喜好,甚至于性取向方面都截然不同。时间一久,掉马也属情理之中。
只是总不能跟萧宁焰说,自己的灵魂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占据在原来的周桓身上吧?这样一来,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周桓下定了决心,不论萧宁焰怎么逼问,打死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周桓。
“小人就是周桓呀,如假包换的周桓,小人若不是周桓,还能是谁呢?殿下一定是逗我玩的。”
“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萧宁焰说着打开一个锦盒,拿出一张字迹歪扭的纸条,“这是你写的字,你承认吧?”
周桓点头,铁证如山,的确是自己练字的真迹。
萧宁焰拾起搁在案上的那首残诗,“这首诗是在周桓屋里找到的,本王特意找周璋确认过,是周桓的旧字,你自己看看,字迹哪里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简直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此外,周桓喜欢诗词歌赋,你除了会背几句诗词,对写诗韵律一窍不通,周桓爱吃玉笋,你喜欢肉食。到了周家,你连怎么去周桓的屋子都不知道,甚至于认不出周桓的亲妹妹周婉。你可真够本事,还敢睁着眼睛说你是周桓?本王岂能让你如此愚弄!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桓缩了缩脖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小人无话可说,小人……就是周桓。”
萧宁焰猛地攥住他的胳膊,眼里卷起狂风暴雨,“本王的手段,你是想领教了?”
这家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周桓暗暗叹一口气,若是不抛出点关键信息出来,只怕浇灭不了他的怒火。
周桓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萧宁焰却瞥一眼窗户,忽而抱住了周桓,嘴巴凑到他的发丝,用刻意加大的声音说:“本王今晚再来与你好好玩个尽兴。”
话音刚,门外响起敲门声,太监的声音传来,“端王殿下,皇上刚过来了御花园,很快会到端王殿。”
“知道了,本王这就出来。”萧宁焰起身起来门口,又回头扫一眼周桓,压低声音说,“最迟今晚,给本王一个交代。”
周桓假笑,“回头再说,回头再说,皇上来了,咱们快去接驾。”
好几天没见着小皇帝萧宁远,周桓觉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小孩子本应红润的嘴唇也透着青灰,只不是泛黄的眼白丝毫盖不住瞳仁的清澈明亮,在这种日复一日毒素积累的状态下,这孩子的五官依旧好看。
萧宁远走过来两只手拉住萧宁焰的衣袖,仰起头笑了,眼睛被耷拉的眼皮覆盖,变成两弯小小的月牙,“宁焰哥哥,你知道再过十二天是什么日子么?”
萧宁焰弯腰抱起小皇帝,“什么日子?”
“你的生辰呀,”萧宁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