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里猝不及防滚下几颗豆大的泪却昭示着不是这样的。
他很在意,在意得快死了。
霍应汀心像是被无数根针一齐扎透没入,痛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着泪,低声哄:“不会,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求爸妈留下来陪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在我头上留下了疤;以为能和肖臻做一辈子朋友的时候,他在我耳朵上打下了耳洞。”裴煦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容里的献祭刺得霍应汀痛得无法呼吸,“那你呢,如果现在我想把你留下来,你想要我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霍应汀心揪成一片,呼吸都在颤抖,他俯身,从那条疤一直吻到裴煦打了耳洞的耳朵,闭着眼,不敢让面前的人看到他眼里的红。
“留下我的吻,可以么?”
裴煦空洞的目光终于轻颤,然后闭上了眼,收起了自己所有对外的尖刺,任由面前的人颤抖而小心地亲吻着自己。
亲爱的。
不必用自己的某一部分来交换爱。
真正爱你的人需要的不是你的血肉,而是愿意把你残破的血肉以爱供养成完整的你。
我爱你的疤痕,爱你的残缺,也爱你的不完美。
我是如此爱你。
爱到不忍心在哭泣的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唯有一个吻。
我是如此爱你,裴煦。
暗流
霍应汀吻得很小心, 像是对待一件才见天日的易碎珍宝,吻过他每一处细密的裂痕。
裴煦仰着头,修长的脖子勾出漂亮的线条, 像是献祭的天鹅。
但霍应汀不喜欢裴煦无意识之中流露出的这种以付出自己才能换取爱的感觉。
总是孤注一掷又让人心惊。
他的裴煦就应该昂首挺胸地站着, 等待所有人的俯首称臣。
霍应汀将人抱到自己腿上,让裴煦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撑起他的腰。
裴煦双手撑住他的肩膀, 这个姿势他得低头看霍应汀。
“怎么了。”
裴煦迷糊地睁开眼,嗓音也黏黏糊糊的,不明白为什么亲到一半霍应汀忽然把他抱起来了。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无比渴望和霍应汀的亲密接触,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面前的人是属于自己的。
霍应汀伸手拨了拨他的碎发,又抚过他红肿的眼,他重新凑上去亲吻着裴煦。
裴煦逆着光,霍应汀却能描摹出他五官的每一处,每一处都是那么好看。
他抬起头, 能看到裴煦眼底倒映的灯光,美得像夜空里的星。
这样才对。
他想。
不是世界的谬误,而是荒谬世界里唯一让人感到确幸的存在。
你本该让人仰望。
唇瓣微微分离, 又凑近,霍应汀一手揉着他的胃, 一手托着他的腰,湿润的唇不断触碰着裴煦的唇, 像是逗弄,又像是难舍难分。
霍应汀吻的温柔又耐心,裴煦本就很容易被霍应汀的吻安抚下来, 半小时后,裴煦抱着靠枕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眼里还泛着些哭过的血丝,但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霍应汀给他拿了个冰袋,用毛巾裹着,敷在眼睛上。
门铃又响了,霍应汀走过去开门,没一会儿门关上,裴煦闻到了一股味道。
“什么东西?”裴煦皱眉。
霍应汀一时没说话。
裴煦拿下了冰袋看去,发现霍应汀目光微妙地拎着一整个榴莲。
“那个”霍应汀把榴莲放到了中岛上,“贺闻冬买的。”
裴煦的声音还有些闷:“他买榴莲做什么?”
霍应汀走过来重新把冰袋敷上他的眼睛,道:“他说让我跪榴莲认错。”
裴煦勾了下嘴角,然后伸手摸索着揪住霍应汀的领子把人拉近。
“那你知道错了没。”
霍应汀凑过去啄了他一下:“知道了,宝贝。”
“和我认错。”裴煦板着脸。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和裴松沅见面,不该见到裴松沅没让他滚,不该擅自作主——就算是以帮助你为前提也不行,不该让你哭。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裴煦拇指卡上他的喉结,上下划了划。
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
“那我最后再说一次,霍应汀,我可以接受你插手我的事,但是你要是敢把自己搭进去,在和所有人同归于尽之前,我第一个收拾你。”
这一点霍应汀上次在冒充他抵挡王越父母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了。
他喉结滚动:“好。”
冷敷时间到,霍应汀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摩着眼睛周围。
裴煦这会儿心里舒坦了,嘴巴一瘪,别别扭扭开始复盘今天的事:“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看到身边的人和裴松沅待在一起就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刚刚没法控制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