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笑盈盈道:“多漂亮的孩子呀!就像画上走下来的一般,一个个俊秀得教人移不开眼。两位夫人好福气,生了这么些天仙似的娇女。可惜我膝下只有几个混小子,可不教我羡慕么?”
姚氏一反常态,竟然丝毫不反感,反而笑得十分开怀,道:“看卢夫人把孩子们夸得。女孩们哪里担当得起?”
说罢,叫女孩子们过来见礼。
丹菲跟着姊妹们一起行了礼,起身时就见二娘眼珠飞转,朝自己投来讥讽的一瞥。三娘竟然也朝自己看了一眼,却是带着几分担忧。
卢夫人把女孩挨个儿瞧了一遍,轮到丹菲,特意拉着她的手,道:“听闻你很不容易,吃了许多苦。如今可是苦尽甘来了。”
丹菲腼腆地低着头,道:“小女谢夫人关心。”
卢夫人见她神情娇羞,语气温柔,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家破人亡后千里寻亲的孩子,不免有些惊奇。
“五娘胆子小,让卢夫人见笑了。”大夫人硬生生插话,又拉过三娘,道:“这是我三女儿,闺名宁瑶,今年已满十六了。”
卢夫人见三娘神色冷清高傲,就有点不喜,见了礼后,又转头和丹菲说话,道:“你在蕲州长大,官话却说得这么好。”
“夫人过奖。”丹菲谦虚道,“小女刚来长安时,也说得一口方言。后来经过家人和女先生教导,才改过来的。”
“可见是个聪敏的。”卢夫人笑得愈发慈爱,“对了,我家十二郎君今日也跟着一道来给老夫人请安。我们两家既是通家之好,不妨叫他过来和姐妹们见个礼。”
大夫人脸色僵硬,姚氏却乐了。
二娘看不懂母亲脸色的转变,只以为事情都按照原先计划的那般发展,朝丹菲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到檐下。那男子拱手行过礼,这才撩起衣摆迈了进来。男子二十出头,身材高壮矫健,宽肩长腿,肤色微黑,五官却是端正俊朗,高鼻方口,剑眉星目。只见他站立在那里,好似一株青松般挺拔。
堂上几个女人的脸色霎时就有些有趣。大夫人和姚氏先前已经见过了卢十二郎,早有预料,此刻一个喜笑颜开,一个面若玄坛。
大房几个女孩早就听闻卢十二郎“美名”,如今乍见这么一个英俊的郎君,又错愕又惊喜。尤其是二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眼睛圆瞪着,几乎失态。三娘诧异过后,似乎松了口气,便把头低下了。到是四娘,怔怔地望着卢十二,似乎是呆住了。
丹菲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知道大房暗中吃了瘪。且不管她们什么算计落了空,总之自己是捡了个好处。于是她维持着斯文优美的仪态,低眉顺目,面带羞涩微笑,朝卢十二郎揖了一个万福。抬起头来,正迎上卢郎炯炯有神的目光。她心里一动,又腼腆地低下了头。
卢十二郎生得高大健壮,嗓音也洪亮,利落地道:“五娘子无需多礼。”
姚氏乐呵呵道:“十二郎可是大变样了。记得前年见你时,你还胖乎乎的,还是个小孩子模样。转眼就出落成大小伙子了。卢夫人有此佳儿,真是好福气。”
卢十二郎爽朗一笑,道:“让段二夫人见笑了。去年祖父急病卧床不起,我在榻前服侍,才惊觉自己顽劣不堪,教长辈们好生头疼。这才痛下决心,悔改思过。”
卢夫人笑道:“这孩子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也让我们做父母的松了口气。他如今已入了千牛卫,有了正经官职,人也越发稳重了。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这孩子娶个贤妻,成家立业。”
说着,又笑盈盈地朝丹菲望过去。
丹菲再傻也知道卢夫人的表情是何意思,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她不像二娘他们,她有要事在身,没闲工夫谋划终生大事。
姚氏对此事倒是乐见其成,当即呵呵笑道:“十二郎君难得来一趟,咱们家中还有几个适龄的儿郎,不妨也认识一下。我记得三郎和四郎他们此刻正在武堂,五娘不妨给十二郎引路。”
大夫人急忙道:“二娘你们也一路去!可不要怠慢了客人!”
二娘脆生生应下,对卢家十二郎道:“十二郎请这边来。”
卢十二郎下意识朝丹菲望了一眼,就被二娘和四娘引着向外走去。丹菲羞怯地垂着脑袋,跟在人群末端。
一群人呼奴引婢地出了内堂院子,四娘道:“若走夹道,有些远了。咱们不如从后花园绕过去。”
卢家郎君是客人,自然从善如流,道:“久闻段家花园雅致精美,今日小生可大开眼界了。”
四娘朝着他嫣然一笑,色若春晓一般,一双美目脉脉含情,樱唇轻启,露出一点细白的贝齿。身段窈窕丰润,领口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普通华族女郎少有的诱人风韵。那是一种原始而又大胆的诱惑,来自她母亲许姬的言传身教。
卢郎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面孔有些发热。他早年放荡,是领略过风尘之人,不由得就被四娘吸引了大半。再回头看走在后面的丹菲,顿时觉得她虽然标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