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莹莹那远超常人的视力让她第一个见到了这份惊喜。

“啊，是三哥！三哥来了！”

料峭的寒风中，天边的太阳从雪山之后探出第一缕朝阳。

霍承恩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兜，斜靠在车头，他身形挺拔，在雪地上投下一道长而英俊的影子。

莹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奋力向山脚下的人挥手。站在那里的霍承恩也像是看见了一般，伸出手来挥了挥。

【啧，又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小鬼。】

身旁，没有坐骑全靠自己的两只脚奔跑了几座雪山的飞僵低低地冷哼一声。

莹莹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小灰吸引过去。

因为自从霍承玄讲了《庄子》里的故事后，便一直沉默了大半个夜晚的小灰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莹莹。

“小灰，怎么啦？”莹莹低头问。

小灰被莹莹好好地抱在怀里，还用围巾挡住了寒风。

小灰眉眼阴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莹莹，我想起来了。】

【曾经是有人为混沌画过五官。但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开了七窍之后混沌也并没有死。】

【只是混沌本就是没有七窍的。有了七窍的混沌，便不再是混沌了。】

“那会是什么呢？”莹莹问。

小灰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觉得呢？莹莹，你觉得会是什么？】

莹莹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混沌只是种族的名字吧？混沌它自己想叫什么呢？它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名字。”

小灰深深地凝视着莹莹，逐渐升起的朝阳中，莹莹的小脸仿佛冰雪雕琢那般晶莹漂亮，好像一个精致的小雪娃娃。

许久，小灰才移开视线，在心里小小地咕哝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

【小呆瓜，上一回，你也是这样说的。】

一直跑路一直爽

苍茫的雪山脚下，笔直的公路一直延伸向远方，一辆黑色的suv飞驰其间。

车内，霍承恩和霍承望坐在前排，莹莹抱着小灰和霍承玄一起坐在后排。

车外寒风呼啸而过，两侧的景色飞速后退着，优质音响中播放着优雅的贝多芬钢琴曲。

但即使是高昂的钢琴曲也盖不住包装袋“哗啦哗啦”被撕开的声音。

霍承玄和霍承望正以一种优雅又不失速度的姿态吃着面包，霍承玄把一个粉红色儿童保温杯递给莹莹，防止莹莹吃得太快噎着了。

在经历过雪山上无比漫长的一天一夜之后，大家颇有一种终于从荒郊野岭重回人世的感觉。

当惊险刺激过去之后，大家首先感觉到了疲惫和饥肠辘辘，还好霍承恩在车里准备了不少应急食品。

如果不是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吃泡面有点危险，霍承望差点就开一桶泡面大吃特吃了。

“哇噢~你竟然带了火腿肠！”

身价过亿的霍家二少爷从袋子里翻出一根身价一块的火腿肠，顿时激动得两眼放光，甚至还招呼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同分享。

“莹莹，承玄，快看，有火腿肠！你们快吃！”

霍承望不仅掏出了火腿肠，还欢天喜地地掏出了一大把卤蛋和泡椒凤爪。

他真是太大方，太有分享精神啦！

霍承恩：“……”

在一片面包与小零食的香气之中，霍承恩一边开车，一边感觉到了头痛。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是一趟雪山之行，霍承望突然变幼稚了这么多？曾经那只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孔雀突然走下云端，展现出华丽羽毛之下沙雕又欢脱的气质。

雪山上的冷空气给霍承望冻掉了二十岁吗？

霍承恩坚强地想要将话题拉回正道上，他抽空看了一眼莹莹，问道：“莹莹，那只混沌你打算怎么办呢？”

一段时间不见，莹莹的“好朋友”大军显然又扩充了不少。

比如那只正软哒哒趴在莹莹肩膀上的长耳朵胡萝卜，乌鸦也就算了，还能勉强解释成宠物，混沌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伪装成红色小兔子带出去被大家所接受吧？

莹莹觉得三哥说的有道理，她低下头认真地和混沌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谁也没听清她都说了些什么。

但混沌显然是听懂了，它抖了抖长耳朵，软乎乎一团的身体忽然缩小，变成一个小小的吊坠，莹莹从小熊背包里翻出来一根细绳穿上，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哥哥们全都转过头来，目光聚集在了莹莹胸前血红色的混沌挂坠上。

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停了下来，一片寂静之中，霍承玄默默咽下嘴里的面包，语出惊人：“胡萝卜项链？”

好新奇哦。

坐在前排的霍承玄和霍承恩动作一致地移开了视线。

小灰幽幽地说：【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个胡萝卜对吧？】

为了快速掠过这个过于抽象的话题，霍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