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俩如今让圣上很是烦恼吧,不能让我们直接就这么没了,又要时时刻刻担心我们会不会和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娘家人同流合污。
也许,我们就这样被那个神秘的凶犯杀了,对于圣上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徐静的眉头更加皱紧了一些,淡声道:“太妃娘娘请慎言,圣上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猜测的。”
凌王太妃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徐静一眼,这也是徐静进来后,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向徐静。
忽而,她低低地笑了,道:“徐娘子对圣上倒是忠心耿耿,也是,你是圣上亲自派过来的,自是最知道圣上的心思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向徐娘子透个底罢,本宫早在十五年前,便跟江家人恩断义绝,江家人如今想做什么、做了什么,都跟本宫毫无关系。
本宫所愿所想,只是能让本宫和凌王,如先前一般,平平稳稳地过下去罢了。”
她说着,语气中竟是透出了一丝再真实不过的感伤之情。
是她一辈子的劫(二更)
徐静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女人,静默了片刻,才十分官方地道:“如果太妃娘娘真心希望如此,圣上定是会竭力满足太妃娘娘的心愿。”
凌王太妃却直直地看着徐静,似笑非笑道:“徐娘子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不相信本宫啊。
也是,都说血浓于水,不管本宫说什么,本宫身上留着的江家血都是砍不断的,更别说徐娘子的夫君正是因为江家,才到了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徐娘子会担心本宫偏向江家那群逆贼,很正常。
徐娘子方才见到本宫第一面时,神色有些恍然,只怕是把本宫错认成别的什么人了罢。”
徐静眉角微微一跳。
她自认方才的失态只是一瞬,很快就被她收起来了。
谁料,还是被凌王太妃察觉到了。
“这样吧,为了证明本宫的诚意,本宫告诉徐娘子一件事。”
凌王太妃拿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淡声道:“韩将军带来的兵士中,有一个叫乔一行以及一个叫方岩的,徐娘子可以让韩将军去查查,他们应该都是江家的人。”
凌王太妃这出乎意料的一番话让众人微微一震,章刺史几乎是当即不敢置信地看了徐静一眼。
徐静却没有看他,眸色幽深地看着凌王太妃,道:“既然太妃娘娘知道他们是江家的人,先前怎么没和韩将军说?”
凌王太妃看了徐静一眼,轻轻笑了,“徐娘子这是觉得,本宫在耍什么心眼?先前本宫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韩将军,自是因为,本宫也是这两天才确定了他们是江家的人。
事实上,昨天下午,本宫用完晚膳在客栈后面的院子里散步时,这个叫乔一行的兵士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和本宫撞到了一起。
而他借着这个机会,往本宫手里塞了张纸条,那时候,本宫见到另一个兵士正在远处偷偷摸摸地望向我们这边,那就是方岩。
本宫能肯定,乔一行是江家的人,至于方岩是不是,本宫就不知道了。
他们两个的名字,是本宫后来让鲁嬷嬷去查的,即便徐娘子今天没来,本宫也是打算和韩将军说的。”
徐静看了她一会儿,道:“太妃娘娘可愿意,把昨天收到的纸条给臣妇看看?”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凌王太妃转向鲁嬷嬷,道:“鲁嬷嬷,把那张纸条给徐娘子罢。”
鲁嬷嬷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深紫色褙子,一头半黑不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看着很是严肃,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
她低头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在一个打开了的三层梳妆盒下拿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恭恭敬敬地递给徐静道:“请徐娘子过目。”
这张纸条折起来的时候不大,也就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然而打开来,却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被印在了正中间的印章,印章上面的“江”字威严而端正。
这是江家的印章!
这时候,凌王太妃开口了,“这是历代江家家主才能继承的印章,其他人可能认不出来,但只要是江家的人,一看就能知道。
乔一行给本宫这张纸条,应该只是想告诉本宫他的身份,让本宫找机会和他见面。”
这看起来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凌王太妃对江家的态度。
凌王太妃这时候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她,难道她真的铁了心不与江家合作?
徐静看着手上的纸条,半天没说话。
倒是章刺史按捺不住,行了个礼道:“下官一会儿出去,便把这件事禀报给韩将军,若太妃娘娘还有什么发现,请及时与我们说。”
凌王太妃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本宫还盼着你们能安全把本宫和凌王带到西京。”
徐静终于把眼神从纸条上移开,看向凌王太妃道:“太妃娘娘晚膳后习惯去院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