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获得了新生。
她把第二个包子的最后一口,塞进嘴巴里面,鼓鼓囊囊地嚼着,然后探着身子,整个人压在大哥的包上。窗外夕阳正在跌落地平线,她也轻轻摸了摸背包里的盒子,“妈妈快点看,太阳落到地平线下面去了,好漂亮!大哥,你也看,我们跟妈妈都是第一次看。”
陈永峰怀里,同时抱着妈妈与妹妹,看着车窗外,咸蛋黄一样的太阳,散发着最后光芒,正在往地平线之下跌落。
此刻,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车上,好像真的有团聚在一起,一起看着这景色,奔向未来的新生。余晖映照着大地,陈永峰与陈默的脸上,也都是红色的光芒。
邵锦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兄妹两个与他们母亲的亲密时间,他一直没说话,吃着包子。
十分钟之后,太阳彻底消失不见了,大地变得昏暗起来。
夜风渐凉,车上的窗户都陆续关小了,都只留着一丝缝来透气。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车的大灯照亮着前面的路。
长时间坐车赶路的人们,都露出了疲倦之色,有的人抬头靠在椅背上,张着大嘴,大车呼噜,睡得正香。有的人被晕车困扰,已经难受了几小时,在如此昏暗夜色之下,都能看出来面色惨白,嘴唇都失了颜色。
下午睡了一觉的陈默,已经不困,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外面。
直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头匍匐着的怪兽,那怪兽仿佛浑身都长着亮亮的眼睛,全身忽闪忽闪的,在黑洞洞的宇宙苍穹之下,显得有些吓人。
邵锦成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默默,永峰,沈阳到了。”
两个人都有点疲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地平线上的那庞然大物,原来是书籍中的奉天城,也就是现在的沈阳。
这个城市从1930年开始,就已经在开始发展重工业,比如钢铁,比如机械制造。新中国成立后,从1950年开始发展军工业。所以在城市建设方面,已经很是成熟。
沈阳城的首次通电,可以追溯到1906年。而1953年,国家启动第一个五年计划,沈阳城在50年代末,就率先开通了民用电,建成了成熟的电网。
当然,不是所有的市民都用得起电的,城内还有一部分居民在用蜡烛与煤油炉,这个城市还没有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个梦想。
但是这并不妨碍,从远处看,这个城市体现出来的‘灯火通明’。
对于他们这些来自没有电的落后地区的人来说,一拉墙上的线,就会有发光的灯,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汽车缓缓行驶着,离那匍匐着的巨兽越来越近,最后靠近到它身边,驶进了它的身体里。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市府广场上依然还亮着灯,有成群结队的市民在那里遛弯聊天,陈默看着车窗外,她甚至想记住车窗外每一个人的脸。
车子顺着主干道,一直往南,道路很是畅通,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沈阳站。
汽车站就在火车站的对面,汽车开进汽车站里面,司机停下车,打开门,“沈阳到了啊,终点站了。”
车上最后的乘客,拿起自己的行李纷纷下车。
三个人也各自背上包包,起身下车。
当双腿落到地面的那一刻,陈默没站住一个趔趄,坐车坐久了,腿都有点软了,她偷偷快速喝了一滴灵液。
两个哥哥一左一右,紧紧拉着陈默的走,走出汽车站。
路对面就是火车站了,沈阳站三个大字被灯照得亮亮的,建筑上有一个大大的钟表,显示着此时的时间,晚上八点三十四分。
火车站中央及两翼有穹顶,红砖为墙,线脚、门窗框、墙角等用白石砌成,红白相间,色彩明快。
这建筑虽好看,但有满满日式风格,这确实是以前日本鬼子修建的车站,以前名字叫奉天驿,1946年改名叫沈阳南站,1950年改名叫沈阳站。
眼前这好看的火车站建筑,已经有六十年历史了,它矗立在这里,看着战火纷飞,时间流逝。
兄妹三人站在站前看了好一会儿,邵锦成开口,“明天,咱们就从这里坐火车去北京了。”
油炸电线杆
“二哥,沈阳都这么大这么好,那北京城是不是更大,更好了,晚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
邵锦成笑笑,“到时候默默自己看就知道了。”
陈默转头扯了扯陈永峰的手,“大哥,你以后看书不用点煤油灯了,到那边肯定每个人都有电用了。”
“对,终于可以不用被煤油的烟熏眼睛了。”
陈永峰说着话,眼睛却被路边的黑色电线杆吸引。电线杆上面挂着牌子,写着编号,颜色却是黑色。
邵锦成看陈永峰研究那电线杆,给他解释,“这是油炸电线杆。”
“油炸电线杆?能吃吗?”陈默知道油炸电线杆是什么,但是她故意接话问。
“默默,油炸电线杆,不是你想的那种。它不是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