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早上有点忙,忘了。”于舟笑得像偷了板栗的小仓鼠,拇指慢悠悠地打字。
苏唱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消失。
“不说了,我继续工作了。”于舟放下手机。
但苏唱也没回,于舟有点怨念,心不在焉地磨到中午,接到苏唱的电话:“午休了吗?下来吃饭。”
啊?她的心狂跳,乘电梯下楼,见苏唱站在大厅里,黑色羊毛大衣,头发用鲨鱼夹挽起来,露出天鹅似的脖颈。
于舟想跳到她身上,被她抱着甩一圈,或者她抱着苏唱甩一圈也行。但她挺得体的走过去,东倒西歪地看:“怎么这个发型啊?”好成熟。
“下午要去录音,没时间洗头,也不想戴帽子。”苏唱说。
都没时间洗头……
于舟带她往楼下食堂去,率先攀上电梯扶手,撒娇:“那你还过来干嘛。”
她听见苏唱在背后,稍高处一点的地方,轻声说:“想见你啊。”
天灵盖都发麻了。
不得不说,苏唱真的很会制造惊喜,因为她的想法常常跟别人不一样。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在没收到早安后,会先说早上好,但苏唱发了个问号,随即直接过来,看看她的小蚂蚁。
还好吗,还正常吗,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吗?
就是这点特别,让于舟爱得不行。
于舟给她介绍食堂里好吃的,带她吃重庆鸡公煲,苏唱竟然没吃过,而且表示,她去过重庆,当地人告诉她没有这道菜,似乎是虚假宣传。于舟很无语,说这道菜的创始人叫张重庆。
哦。苏唱点头。
她偶尔的不懂也挺可爱的,于舟笑眯眯地刷卡。食堂里有同事,于舟不好腻歪,就只用肩膀碰碰苏唱,蹭着玩。
很想有同事过来问“粥粥带朋友吃饭啊”,她就含羞带怯地答“对”,留给人无尽遐想。
但没人问她,各吃各的。
掐着点送走苏唱,于舟发过去一个大哭的表情,苏唱问:“怎么了?”
于舟撇嘴:“舍不得。”
苏唱勾勾嘴角:“早上还那么冷漠。”
“早上有点忘了我女朋友那么好看,还好你中午让我看了一眼。”于舟继续哭。
又乱讲,苏唱笑着放下手机,开车去棚里。
元旦过后,苏唱的嗓子完全恢复,工作的忙碌程度也迎来小高峰,以前是半天半天地给到剧组,那几天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给。于舟很自觉地不打扰她,每天晚上写作更文,克制内心的想念。
洗完澡,会收到苏唱下班的信息,于舟就很踏实,像悬而未决的一天终于顺顺利利地翻了日历的那种踏实。
周六于舟迎来双休,但苏唱还有工作,俩人不想分开,所以将她带去棚里。很巧,还是于舟去过的那个棚,不过这次配导是彭姠之,主役苏唱x纪鸣橙。
苏唱于舟到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先进录音室了,于舟打算和上次一样,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这次苏唱工作的时间比较长,她去茶水间给于舟买了一瓶鲜橙多,递给她,依然是弯腰把手撑在膝盖上,轻声跟她说,今天收五期,大概要四五个小时,如果无聊了可以出去逛逛。
苏唱小时候,捡到那只流浪狗时,曾经幻想过一件很幸福的事,就是它陪她去上学,她可以小心翼翼地把宝宝狗揣在衣服,或者放在书包里。偶尔低头看一眼,狗狗用等待的眼神看她。
然后小苏唱和小狗狗之间,会有一个共同倒数放学时间的秘密。
她没有办法把于舟揣在兜里,但她也可以和于舟一起,有一个共同倒数的秘密。
交代完后,她便径直进里间,彭姠之从椅子上转过来,招呼永远像揶揄:“哟,唱姐到了。”
苏唱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跟坐在旁边的纪鸣橙打招呼。
彭姠之开她俩玩笑:“你们说咱这剧有人听吗,金主爸爸咋想的呢,让俩木头谈恋爱。”
“我俩等你的二十分钟,纪老师跟我说了三个字,嗯,好,是。”彭姠之气笑了。
油盐不进的,就知道捧着保温杯喝水,然后用嫌弃电线杆上的老斑鸠太吵了的眼神看彭姠之。
“为什么没人听?”苏唱笑了笑,推开玻璃门和纪鸣橙一起走到录音设备前,坐下戴好耳机,“你在质疑我跟纪老师的专业能力。”
嘶……见鬼,没听错的话,苏唱在开玩笑,还说了个长句子。
彭姠之愣住,更诡异的是,纪鸣橙竟然也悠悠一笑。
“纪鸣橙,苏唱怼我,你在笑。”彭姠之回过神来,眯眼。
“没有。”纪鸣橙喝一口温水,波澜不兴,“剧本上,第一行,情绪提示是笑。”
靠。
苏唱又笑了。
彭姠之想锤她俩,搞什么。怎么突然有种被全世界孤立了的感觉呢?
她冷哼:“行,你俩行,等于说这部剧就靠你俩的业务能力了呗?没我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