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这么让我走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突然压低声音说：“你还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什么？”苏知远愣了下。

“吴洪都告诉我了。”秦尧说，“你让他退学的事情，还有，你是老板的事情。”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刚才亲昵的体温都火速冷却。

苏知远脸色很差，看向秦尧的眼神也变得晦涩难辨。最后的最后，吴洪还是坑了他一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秦尧。”苏知远立刻抓住他的肩膀，“我不是故意要耍你，那个时候你一直躲着我，我没办法才……后来的事情，我根本没想到！真的！”

秦尧没说话。

他拍的那些照片，他对“老板”的喜欢，他失恋的痛苦……全部只是苏知远剧本里的自娱自乐。

他的幸福和痛苦，被人当成玩具玩弄着。

见秦尧一直不表态，苏知远伸手抓住了秦尧的手腕。他呼气稍稍急促，喉咙像是吞了一根针，隐隐刺痛，却说不出话。

哪怕是14岁那年，第一次去往父亲的新家，见到后妈和没血缘的哥，他都不曾这么焦躁过。

最终，秦尧推开了他。

“苏知远，我真的谢你这次帮我，不然我完蛋了。但是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下。”

他可是男的

“关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我替朋友问的哈。如果对你有恩的人，同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秦尧看着窗外的月亮睡不着，突然开口问隔壁床的关兆兴。

关兆兴也没睡，“有恩是什么意思？”

“他……算是救了我朋友的人生吧。”

“嚯，这么大的恩？那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关兆兴问，“他又怎么伤害你那朋友了？”

“他骗了我朋友的感情，还不止一次，我朋友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他了。”

宿舍里陷入沉默。

良久后，关兆兴咂咂嘴，忍不住感叹道：“原来这段时间，你和苏知远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啥？！不是！！”秦尧起身急，额头狠狠撞在了床板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看到秦尧倒霉，关兆兴笑得极其夸张。再笑一会，隔壁寝室都要来骂骂咧咧踹门了。

“啧，跟你说不清楚！”秦尧翻了个身，背对关兆兴。

他突然看到枕头旁边的手机闪了一下，伸手拿出来。点开一看，居然是苏知远半夜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秦尧。从那件事到现在，我好像都没有认认真真跟你道过歉。我确实自以为是了，但绝对没有耍你玩的意思。之前作为老板对你说的话，没有骗人，我对你的想法也没有变过。”

平平无奇却坦诚的文字。

对于苏知远来说，显得有些过于不加修饰了。

秦尧动了动手指，把手机息屏，放到枕头底下。过了大概七八秒吧，他又自暴自弃般掏出来，飞快回了一句：

“总之还是谢谢你，苏知远学长。”

秦尧尚未整理好思绪，过了几天他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他低头一看，眼睛顿时睁大了。

居然是“乔木栖”的微信电话！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为什么苏知远还要用这个小号联系自己？

秦尧不解，犹豫几秒后，他仍旧按下了接听键。

“喂？”

令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呃，秦尧是吗？我，我是乔木栖啊！能过来帮我把苏知远搬回家吗？”怕秦尧不答应，她立刻再三恳请道，“他睡得跟死猪一样，这边我只认识你和高云霆，他偏偏抽不开身。”

秦尧反应过来后，立刻答应了乔木栖。

根据乔木栖给的地址来到地方，秦尧发现那是附近一家挺有名的清吧。走进清吧里面，昏暗的灯光，弹着吉他演唱的民谣歌手，酒精微醺的香味，让夜晚变得暧昧又旖旎。

酒柜里琳琅满目的酒瓶子，像是来自万花筒的图案。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线，让人眼花缭乱。

“这里这里！”一进门，乔木栖就冲他招招手。

秦尧走过去，发现乔木栖也喝了不少酒，脸颊红红的，还带着迷迷糊糊的傻笑。苏知远更是不用说，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他们旁边放着不少特调酒的玻璃杯，还有十几瓶空空如也的啤酒罐子。

“他怎么喝这么多？”

“失恋了，心情不好喽。”

“……”

“来来来，搭把手！我扶他左边，你扶他右边，把他搀起来。”

“不用。”秦尧走过去，把苏知远翻了个面，直接背在了背上。虽然苏知远比他高一些，也远比看起来要重，但秦尧好歹也是打过很多工的人，这种程度还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