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秦尧有点茫然，心说张澄找自己能什么事，但还是乖乖放下了吉他，“怎么了，说吧。”

“不，这个……”张澄看了看四周，“能出来下吗？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秦尧虽然费解，但还是点点头，跟着张澄出去了。

苏知远也注意到二人的异动。

他本来正在和社长一起筹划预算，看到秦尧跟着张澄离开，直接把计算器推给了社长，起身就走，“我出去一下。”

“唉，等等！突然去哪啊！”

苏知远出了门，没有看到秦尧的身影。他微微皱眉，心说有什么事，要离得这么远做吗？

他沿着走廊继续找，直到拐了两三个弯之后，才忽然听到了秦尧和张澄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秦尧声音颤抖地问。

苏知远随即靠在了拐角的墙壁上，安静听着。

“嗯，别担心，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妈的，好想死。”秦尧长叹一口气，慢慢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秦尧突然嗤笑一声，“明明是个男的。”

“不会啊！”张澄立刻大声反驳，整个人挨过去，握住秦尧的肩膀，“完全不会！真的！我觉得你拍照特别好看！”

张澄的热情突然吓到了秦尧，他僵着身子不动了。

“谢，谢谢？”

“比起那个，秦尧，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关哥说你很不对劲，很担心你。”

秦尧却固执地说：“和关哥没有关系，让他别瞎操心。”

“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没有。”

“你连定制写真都接？还说不缺钱？如果真的很困难，我可以暂时借你。”

定制写真是什么？苏知远靠在墙后愣住了。

“张澄，心意我领了，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处理。关哥没法掺和，你又不是关哥什么人，更没有理由掺合。”

张澄看着地上这只缩头鸵鸟，死活不愿意把头探出沙子。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奈地妥协道：

“那好，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替你保密。但是秦尧，关哥是把你当真朋友的，你可以多依靠下他。”

“兄弟情义我都清楚。”秦尧用力揉了揉头发，咬紧牙说，“等事情都解决了，我自己跟他说。”

眼看着两人聊完了，苏知远不动声色地率先返回大礼堂。但是他坐在位置上，脑子里却反反复复回忆起秦尧和张澄之间的对话。

“喂！苏知远？苏知远先生？怎么出去一趟就傻了？”社长一脸好奇。

拍照很好看。

定制写真。

秦尧现在是给别人摄影赚钱吗？

可是摄影要买相机，秦尧应该买不起吧？而且如果是摄影，有必要避开别人聊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话题。

难道还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苏知远半垂下眼眸，眼神幽暗地思索着。忽然他想到什么，整个人直起了背，立刻掏出手机。

他从微博关注列表里找到那个擦边博主“今晚又腰疼”，然后往前翻，直到那条“定制写真”的微博。

这么说起来，张澄已经好久没说过要找“今晚又腰疼”了。他说他已经心里有数，也是和关兆兴接触过之后的事情吧？

关兆兴是谁？是秦尧的室友。

一种猜测在苏知远脑海里逐渐成型。

极为相似的身材、同是n大的学生、定制写真……巧合太多，苏知远不能不起疑。

可是，肤色对不上。而且他之前测试过，明明秦尧的手机不在身边，“今晚又要疼”还是能继续回复着私信。

那如果……账号的经营者不止一位呢？

虽然大概率是自己多想了，但苏知远思绪难平，终究还是打算再验证一下。

他换了个小号，重新关注“今晚又腰疼”，然后跟博主发了条私信——

“接定制写真吗？”

没想到对方几乎是秒回，“接的，爸爸想玩什么py？不同的py价格不一样呢！”

这话看得苏知远直皱眉。

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给钱，这家伙都会照做吗？秦尧是贪财不假，但也不会没节操到这份上吧。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才继续回复道：

“价格无所谓，我想看你穿白t恤和白丝袜拍照。要戴着兔子耳朵，白t恤上有兔子印花图案。”

“好的爸爸，小疼这边知道了（爱心）！我考虑下，明天会告诉你接不接qwq。”

“好。”

苏知远太了解秦尧了，秦尧自己没有白t恤，但是他在动物园给秦尧买过一件，正好是白色的、有兔子印花。

如果这博主真是秦尧，以他的性格肯定能省就省，绝对不会再去买新的t恤，而是直接穿着那件上镜。